一天夜里,學生H的媽媽忽然打電話給我,聊了聊前兩天發(fā)生在H生日宴會上的事情。大致是說H過生日那天,請了許多同學做客,這其中就有H的好朋友,一個漂亮的小姑娘Y。
隨著生日活動推向高潮,學生也樂得忘乎所以,漸漸肆無忌憚起來。不知是誰帶頭開了一句玩笑:“Y,我們要叫你一聲嫂子。今天是H大哥的生日,你也要喝一杯!”一石激起千層浪,前來祝賀的孩子們炸開了鍋,紛紛把酒桌上那套陋俗搬出來起哄。于是乎,越來越難聽的話接踵而來。
這一鬧不要緊,Y當場尷尬地紅了臉,H站也不是坐也不是,H媽媽本來在廚房忙活,聽到這樣起哄自己的兒子,不禁悻悻:現(xiàn)在五年級的孩子怎么這樣了?
寬慰完H媽媽,我立刻開始著手調(diào)查。這一查不要緊,原來H生日宴會事件并非偶然,起哄嘲笑在班級已經(jīng)成了不良風氣:當老師念錯一個字時,孩子們哄笑一堂;當某些男女生在一起玩時,孩子們圍觀起哄;當某個孩子跌倒或出“洋相”時,更是鬧作一團,甚至還會故意發(fā)出古怪的聲響……
在嘲笑起哄這個“節(jié)目”中,每個人都是演員,每個人也是觀眾;每個人都因此發(fā)笑,每個人都為此苦惱;每個人都是施暴者,每個人必將成為受害者。
為了改變這種局面,我借鑒“心理互助會”的形式,圍繞近期班級中嘲笑起哄現(xiàn)象,開展了一堂特殊的班會課——“圓桌”心理班會課。
說是“圓桌”會議,但事實上沒有真的擺出一張圓桌來。我先讓最近遭受嘲笑起哄苦惱、參與嘲笑起哄和其他自愿參與的三類學生圍坐成一個“圓桌狀”,其他學生可以旁觀,但不能發(fā)出聲響打擾。然后我掏出一支筆作為“發(fā)言筆”,這支“發(fā)言筆”傳到誰的手上,就輪到誰來發(fā)言。
針對班級中嘲笑起哄的現(xiàn)象,我按順序提了這樣幾個問題,讓學生依次談感受:(1)你有沒有參與嘲笑起哄?說說你的感受;(2)你有沒有被他人嘲笑起哄?說說你的感受;(3)聽完前兩輪的發(fā)言,你對嘲笑起哄有什么新的看法和感受?
起初,學生有些拘謹,第一個接過發(fā)言筆的孩子哼哼唧唧,遲遲不肯開口。見此情景,我鼓勵大家說出自己的心里話,這是一次讓大家認識問題、改正缺點、互利互助的良機。在我的鼓勵下,第一個學生終于吐出心聲,我向他投去贊賞的目光,邊聽邊點頭示意。見有學生吐露心聲,渾身輕松的樣子,其他學生也漸漸放下負擔,敞開心門,一個個輪流說起來。
出乎我的意料,學生越說越實在,越說越在點子上。有的學生說到激動處不禁哽咽起來,引得左右兩邊的同學輕聲安慰;有的學生開始追溯嘲笑起哄的本源,可能是源于內(nèi)心的孤獨,可能是一時的無心之舉;還有平時特別愛嘲笑起哄的學生,也承認了自己的錯誤,并為此深感抱歉……
在學生你一言我一語中,我特別關注了H和Y的發(fā)言,他們兩個似乎心領神會,很自然地聯(lián)想到彼此之間的“緋聞”。H很坦白地表達了他和Y談戀愛是謠傳,這件事不僅讓他陷入苦惱,還可能因此導致兩人永遠無法成為好朋友。而Y也毫不避諱地說,周圍人的嘲弄讓自己最近很不自在,希望大家能夠尊重純潔的友誼。聽完他倆的發(fā)言,學生幾乎都陷入了深思。
其實青少年很重視他人對自己的尊重,很想讓別人能夠理解自己。嘲笑起哄的問題是從集體中來的,理應回到集體中去。我用“圓桌”心理班會課的方式,安排學生圍成一個圓圈坐在一起,面對面地交流,讓“同病相憐”的學生“惺惺相惜”,更顯真誠,更能讓學生平等地傾訴自己內(nèi)心的郁結(jié)。
“圓桌”心理班會課提供了一個暢所欲言、沒有心理負擔的大環(huán)境,能有效針對困擾學生的難題,讓他們說實話、說真話,讓彼此之間切身體會對方的感受,推己及人,換位思考。有了切身體會,體味過別人承受的苦難,才能更好地理解并尊重,才能一針見血地化解一個個班集體中的難題。
(作者單位系江蘇省昆山市張浦鎮(zhèn)第二小學)
《中國教師報》2019年07月03日第11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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